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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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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疑惑充斥著梨戈整個腦袋,“準太子妃”?她死前端國並未立太子。三個皇子皆盯著這太子之位,也不知是誰摘得。她對三位皇子都不甚了解,但看起來都不是善類,生於皇家這個大染缸,誰能不染一點顏色?!

“挺巧啊,昨日剛下的旨,今日就出了這檔子事兒。你去看看?”說完之後,他又喝住那人,“還是本太子去吧”。

聽著應是臨國人,那應該就是臨國太子,呂溫。亦是她的仇人,真是造化弄人,如今竟成了他的準妻子。

他越靠越近,近得梨戈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。他似乎是冷哼了一聲,隨即梨戈就落入了他的懷中。身子繃得很緊,牙幾近咬碎於口中。

無為:“殿下,太子妃如何?!”他昨日被太子派來看著太子妃,未曾想竟在眼皮子被擄走。

呂溫瞪了一眼他,“自己回去領罰”,他順勢把住了梨戈的手腕。有些不可置信地垂眸看著懷中的女子,這怎麽能是那臭道士所說的命定之人,這怎麽能對他有幫助呢?他都擔心這女子是否能活到成婚那日。

面色憔悴,容貌尚可,但看這面相就與他之前所見的那些大家閨秀無一例外。輕嘆了一聲,如此嬌弱之女,就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!若不是皇帝老頭篤信那和尚,非逼著他來端國求娶……呂溫想到這,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。

臨國皇帝沈迷佛法,為表虔誠,不近女色。故而宮內只有皇後貴妃有子嗣。偌大的後宮,僅有一太子與兩位公主。

而呂溫自小就被母後教導,長大後定要多為楚家開枝散葉。可他偏不愛女色。

回想起皇帝老頭以出家相逼,他不禁皺起了眉頭,側頭對侍衛淩河說:“務必找出這幕後買兇之人,這就是挑釁,打狗也得看主人,更別說···”。

淩河:“是。”

呂溫回頭瞥了一眼旁邊的無為:“再出現紕漏,你就提頭來見”。此番求娶,端國本就頗有微詞,但為了兩國的和平,也並未過問太多。若有任何不對,就怕端國倒打一耙。

他顛了顛懷中的女子,梨戈稍稍皺了皺眉頭。適才與她把過脈,並無大礙,身上雖有熱癥,但也在慢慢恢覆。只是希望這人身體不行,能有些腦子,這話已經點到這兒了。

-

回到梨苑,發現涓兒就在院中焦急等待著。因為梨戈這段時間也會時常獨自出去,所以涓兒並未對此有什麽疑惑。只是一個勁兒地給她蓋被子,發現她的燒已經退了。還是一如既往地傻傻地在一旁說著擔心的話語。

以前她會覺得涓兒太啰嗦,如今她覺得聽不夠。一切都像是在夢中一般。涓兒就趴睡在床邊,守著她。

梨戈覺得自己以前是把大夫人這種人看得還是善良了,她能連自己的女兒都利用。既然不久前臨國太子求娶了她。那麽這於她而言是一個好機會,能伺機殺了他。

與前世不同的是,她有一個新的身份,還有著絕佳接近呂溫的機會。但是現在她不僅想要手刃仇人,還想要從臣服手中奪回曲家的一切。還有一些疑惑她也想要解開。前世的她過於激進,把一切都想得過於簡單。

更重要的是,現在她是梨戈,還有著關心她的人。所以她不僅要保護好梨戈,也想要保護好身邊的人。

翌日

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,醒來時就看到梅嬤嬤站在床邊。這嬤嬤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。梨戈生母逝世後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梨戈,可以說是梨戈的親人般的人物了。

所以她就算腦袋再混沌,也得好好地扮演好梨戈。她不能讓她們知曉這個消息,她現在也不知怎麽說這件事。待到時機成熟,她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,再慢慢與她們說。

梅嬤嬤就這麽站在一旁看著她,臉色沈重。她現年也不過四十左右,兩鬢卻已斑白,她想到自己的母親也是這般的年紀,本應安享晚年,游樂世間,卻因她的一差之錯害得···。她強忍著淚水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,不然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痛哭流涕,有那麽一回便夠了。

她坐起身,梅嬤嬤最終還是沒有繃住,上前扶著她,替她掖好被角,還拿來披風替她披上。嘴中還不時地念叨:“二小姐啊,你怎麽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。老奴該如何說你好呢!”

一句話要嘆氣無數回,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像一個母親教導孩子的樣子。她些許哽咽喚了一聲嬤嬤。

梅嬤嬤也是嘆了一聲氣,摟住她,輕撫著她的後背說道:“二小姐,想哭就哭吧,壓抑了這麽久也該釋放一下。”皇上的旨意一旦下了,就沒有駁回的餘地。若是抗旨不尊那就是死罪一條。但是於她而言,若是她有絲毫不願,她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護她周全。

她輕聲說道:“二小姐,所有的一切我都準備好了,先前與您說的話,您想得怎麽樣。”

梨戈悲傷的情緒被打斷,她完全沒有梨戈的記憶。也不知她所說為何。便不好貿然開口,只得靜靜地看著梅嬤嬤。

她的無言讓梅嬤嬤看得十分心疼,以為她是在擔心她們,便說道:“您不用擔心我們,一切都會順利的。坊間傳聞臨國那太子冷酷無情,陰狠手辣,實非良配。既然過去也是煉獄一般,那還不如趁早逃離”。看梨戈默然,繼續說道:“先前您顧及太多,老奴希望你能多多考慮一下自己。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但是只要咱們到了蕭國,長公主會幫我們的。”

梨戈母親有一個摯交,那便是蕭國的長公主。她對她有救命之恩,若是向她求救,她定不會袖手旁觀。

梨戈聽著梅嬤嬤的安排,心中思緒交錯,很是矛盾。這是梨戈的身體,所以她不能肆意妄為。只是她若是隨她離去,那麽以後想要報仇便是會難上加難。

而且逃離的難度系數過大,既然皇上已經下了旨意,且聽梅嬤嬤所說這是臨國太子親自求娶。她雖不知這人為何要求娶,但她現在知道的是:若是她想要抗旨逃婚,到時候就不僅是本國的通緝犯,還會駁了臨國的面子。

她也知道這太子的手段,心狠手辣,且這人陰晴難定,兩面性格的人定是不會允許有人這般羞辱他。

所以如今只有領了這道旨意,即可以保全身邊之人,亦利於報仇。前世她沒有顧盼之人,現如今有了梅嬤嬤與涓兒,所以她得徐徐圖之,期冀能有兩全其美之策。若不能,她也要盡力讓她們兩人後顧無憂。

“嬤嬤,我想好了。我願意嫁。能被太子求娶,說明我之於他們定是有用的。人與人之間本就是利益相糾,再說了,嫁過去我便是太子妃。在哪兒都是一樣的,你們在的地方便是家”。梨戈抱著梅嬤嬤說道。

她不能看著嬤嬤的眼睛說話,她對於梨戈是十分熟悉的,所以從她的眼神中就能感受到。梨戈本來就是一個通達之人,雖然她做不到那般禮數周全,但前世的偽裝經驗,再加上幼時所學的一些,且還有她對她的了解。她覺得是不會出錯的。

涓兒急匆匆地從外堂跑了進來,手中端著一碗不知名的東西。一進屋她就聞到了,這味道就是她自小便討厭的中藥。很自然地往後挪了挪,順帶捂上了鼻子。

“郡主啊,您可醒了。”涓兒的嗓門很大,每次一說話,整個院子都能聽到她的聲音。

梅嬤嬤戳了戳梨戈的腦袋,“還是這樣子,良藥苦口”,說著便從涓兒手中接過藥湯給她餵。

她知道她是躲不掉的,也只好乖乖地喝下了。喝完之後發現並沒有她想得那麽苦,恍惚間,梅嬤嬤從袖間拿出一顆飴糖遞與她。

“好了,郡主可感覺好些了。”

梨戈點點頭,一旁端著碗的涓兒忿忿然。腮幫子鼓得感覺要炸了,“涓兒,怎麽了”。

涓兒往前挪了兩步,特意壓低了聲量,“方才我在廚房撞見錦嬤嬤了,她說讓您晚膳一定要出席,說是大公子從邊疆回來了。”後面還嘟囔著:“旁人不知,她還不知嘛,若不是信宜郡主,您能落水嘛。不然怎會染上風寒,如今都不能好利索。”

她越說越氣,梨戈看梅嬤嬤也是一臉的自責。

梅嬤嬤:“不想去,咱就不去。老奴去回老爺”。

“好大的口氣”,隨著聲音一起落下的還有那扇連遭兩次重創的梨木門,這一次它最終還是沒有抵抗住,歪倒在了一旁。

來者不是別人,正是大夫人,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嬤嬤。她每次來梨苑都只會帶兩個嬤嬤。人多嘴雜,她是深谙這一道理的。這亦是為何府上上下皆稱讚她,覺得第一位夫人都沒有她這麽通情達理。

涓兒是最沈不住氣的,梅嬤嬤在一旁拉住快要沖出去的涓兒。拉著她行禮,不管什麽時候,都得把自己的禮數做周全。

“大夫人安好”。

“方才是誰說的不想去便不去的呀,怎的~本夫人的話就這麽不好使嗎?”她身後的嬤嬤也順話往前走了一步,一副仗勢欺人模樣。

大夫人表面功夫是做得極好的,所以對於她這種人,你只得以柔克柔。

她不知梨戈平素是如何與這人相處的,反正若是依著她的性子,她早就把她踹出門了。還得讓她把門給修好。

現在自然是不行,梨戈攔住要上前回話的梅嬤嬤,手輕輕握了掌心一下,示意她可以。“回夫人的話,適才無人說話,誰說話了,涓兒,有人說話嗎?”。

涓兒上道地搖了搖頭。

梨戈換了個半躺的姿勢,有氣無力地說道:“唉呀呀,您一定是幻聽了,這梨苑就是這樣,時不時會有一些野貓在裏面溜達。您方才~定是聽岔了。”

前世刺殺臨朝太子時,她闖過各種大逆不道之地,也知曉了一些王公貴胄不能為外人所道的秘聞。自然偶然間也聞得一些關於穆王妃的。

她繼而笑道:“夫人就不必拐彎抹角的。這院子裏也就這屋內的人了。你架空了我在這府裏的人就算了,還想要約束我的自由嗎?!就好比···彩月!”

這種聽來的消息,她一般都是半信半疑的。但是就她這放大的瞳孔,緊縮的眉頭,她就知道她猜對了。她繼續說道:“以往我不計較那只是我不想,不稀罕。可若是欺人太甚,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”。

站著的大夫人眼間分明閃過一絲殺意,臉上掛著的笑容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已經蕩然消失。梨戈看得出,她在克制自己的怒氣還有一點她不解的情緒在其中。

大夫人坐下,讓身邊的嬤嬤把她帶來的東西呈上。打開錦盒裏面躺著一株上好的血人參。“梨戈啊,你方才說的什麽話,什麽彩月啊!王府上上下下就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吧!對了,這是本夫人令人特意去尋的,你這身子···太虛了。得好好補補,不然嫁去臨國,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的,那就是我這做母親的不是了”。

說到她這虛弱身子的時候分明是有些雀躍在裏頭,要論這世界上誰最擔心她會過得好,那這人定是首當其沖的。

“夫人說的是,恕不遠送。晚宴我會去的”。

她往日聽過梨戈說過,大公子雖與她不是一母同胞,但在這仰人鼻息的府上,他算是唯一一個對她有些許善意的人。她比他年長兩歲,他也待她像親姐姐一般。

“那你好將休養”。

梅嬤嬤:“涓兒,送夫人”。

涓兒氣鼓鼓地順著梅嬤嬤的眼神望去,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。拿著水盆跟在王妃一行人身後,待她們出了梨苑的門檻,她就潑了水在門外。

“你這妮子,大膽”。一個嬤嬤說著就要上手上前打她,大夫人擺手示意她退下。她覺得這二小姐與以往不太一樣,說是哪裏不一樣,她又一時說不上來。昨日明明已經讓人綁了她,竟不知怎麽靜悄悄地又回來了,她還沒得到一點消息。

她一直都覺得梨苑透著一股奇怪的感覺,今日進去之後越往裏走越難受,思至此她想著明日要去萬壽寺拜拜,去去邪氣。她對身旁的一個嬤嬤說道:“讓人看緊她,有異常速來稟報”。

這丫頭自上次落水後就變得十分奇怪,怎麽不端著她那前朝皇家禮儀了!還有她又是如何得知彩月的,知道這件事兒的人她早就已經除盡。看來她還是留不得,只是昨日那事兒說明她是不像是表面這麽無害的。除掉她這件事兒還是得從長計議。大夫人腹誹道。

她厭惡地望了一眼裏面的梨樹。

涓兒躲在門後等她們走了之後便把梨苑的門給關上了,不然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隨意進入。

今年的天氣有些異常,梨苑中的幾棵臘梅都開了。她又摘了幾株回去,郡主近來可惜愛。回到房間的時候,她已然換好衣裳。涓兒覺得今天的梨戈郡主很不一樣,明明穿得和以前別無他樣,但是就是會覺得比以往有精神。還有一種感覺她說不上來。只是一個勁兒地誇讚:“二小姐啊,您也太美了吧”。

“哪裏美?!”

涓兒嗯了一聲,上前拉著她的手,“您不是應該說‘涓兒啊,你又逗我’”。還學著以前梨戈的樣子。

梅嬤嬤敲了敲涓兒的頭,“你這丫頭,誇人都不會誇,你還能做些什麽?”

涓兒想了想:“能吃,能睡,能吵架,能打架,能···暫時就這些啦,以後等涓兒發現自己的另一項用處的話,再和您說。”

“行了,別貧了,收拾收拾,咱們去赴宴”,梅嬤嬤的表情稍顯有些肅穆,這應該算是夫人過世後,老爺見小姐的第一面。

看兩人這麽嚴肅,梨戈笑道:“沒事的,我可是臨國準太子妃。她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,不出意外,今晚太子應是也會參加,不然他們是不會···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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